本期:
阿良:陇西,陇西
读评:水云魅影
独行独语曲江头,回马迟迟上乐游
萧飒凉风与衰鬓,谁教计会一时秋
--白居易 《立秋日登乐游园》
陇西,陇西
文丨阿良
仰面朝天——
此刻,我就在陇上,在你的十面包围里
白露刚浸染过我的长发
秋风抚弄着脸颊
身旁的芨芨草,左摇右晃
生怕世代的后人忘却
地里盛产出一种名叫“当归”的药材
应当归去,应当归来!
那些跌宕的沟壑、纵横的阡陌
穿越时光褶皱,如刻在骨子里的刺青
一页页的族谱,也在风中老去
我这个不肖子孙,已流落了千年
我只是那最叛逆、最虔诚
最茂盛而又最衰败的叶片
当钟鼓楼钟声再次敲醒一枚明月
太白,今夜你无需解释祖籍,我尚有好酒
你且讲述故事或是事故
我们相看两不厌,狂饮三百杯
注:陇,是甘肃简称。陇西,有人称之为李氏故里,著名的仰韶文化在这里发现不少遗址。
读感
我从哪里来,到哪里,如何去?
——读《陇西,陇西》有感
水云魅影(小九)
我从哪里来,我到哪里去,谁是我的祖先,我是哪家孩儿?追根溯源,白露,秋风,唤当归?生怕忘却,生怕老去,生怕记忆被冲垮,刺青,钟声、明月,不知不识......
诗歌以“游思归”的情节,佩戴深情的环扣,忆祖籍、说归属,提及盛世兴亡,子孙流落,在光影晃动的高脚杯里,看清过往终究在历史的残骸里,一边晃动,一边凋零。打捞光阴,明月与酒,是属于文人内心的归属,也是那些个性坦率清白的故事,让一代代人继续与明月相拥,告慰心底的坚守,铭记缅怀特定的符号,融骨血一体自由流淌。
梦游子归,仰面朝天,此刻,我在陇西(今甘肃及其以西一带地方)这是诗人祖籍所在地,每个人都该有一次这样与连接祖先血脉土地贴近身心的契机。想象吹着故乡的风,想象祖辈在特定时刻,跟自己一样呼吸:有白露秋风,浸染发丝、抚摸头发,身边还有西北戈壁上专属的绿植芨芨草——特殊气候造就独特的植被,如同一方水土养育的世代儿女练就了性格。
而生怕忘记,家乡盛产当归,当归去,该去。这纯属诗人推测的语境,是顺应千年传承,是流通在血脉里的吟唱不息的“归去来”,也是诗人提醒自己作为子孙后辈不该忘记、无法忘怀的世代链接由我一脉,承继和再中转。“时光褶皱,骨子里的刺青”即便我是“久未归,流落千年”,可在某个特定的时期,老去的岁月和族谱,岁月给我刻画过的沟壑,也曾这样刻录过先人,而同样的风霜,吞并我,也吞咽过他们的青春。“跌宕的沟壑”,都是泪水;“纵横的阡陌”,都有躬身亲历的血汗,而这融于血脉与山河故土归于沉思的领悟,只到了一定年纪,流落的青年、过了中年,才会想起“年少轻狂,一心追梦”,才会真心跪拜皇天后土,深爱养育我们的土地,追思为我们付出的祖辈。
这里面诗人交织悲欢的情感,任明暗交叠的感思之情,附着“当归”这一实物,却让“沟壑、阡陌,褶皱、刺青”的意象化身多重含义,以撞击感怀、思念、自责等影像,甚至由个人情绪推演,先人、后辈,生生世世大家所要面对的“情状与场面。”我甚至设想,在一片辽阔的土地上,吹着异乡的风,嗅着家乡的味道,视觉从近处到远处,在心中开始的无穷的放飞。从场面来看,没有大开大合,没有特意设置,可奇妙的是,就是这样的表述,让每个人感同身受般的拥抱亲属归地,自觉产生了共鸣。“不肖子孙,流落千年”,一朝梦醒,梦回故园,自觉渺小,开始叩问长沙助孕妈妈归属与我存在的价值?
很快答案就出来了?人生在世谁不是草木,即便是唐太宗开创盛唐气象,繁荣空前;李姓皇室贵胄,名声显赫,荣华坐享,都一样若落叶随了远方。在祖先的台阶前,我叛逆、虔诚、我茂盛、衰败,皆因我此刻尚在人间,可以感知时空,能够追思怀想,也因毕生浑浑噩噩,为族谱不曾建名填芳。
不如归去,不如放飞,不如酒醉,就在今夜。再次敲醒明月。你不要做失意的官场人,我也不做自责的异乡客,你留给后世的故事,而我备注岁月的“事故”都不去想:“相看两不厌,敬岁月,敬明月,碰酒杯。”把酒言欢,不说过往,只享此刻此时的问心无愧,守住静好的现世。那些时光仍会在,会流转,会记得陇西,陇西......
诗文是写乡愁的主题,愁本无二心,无非是离开,归来及夹杂中间的牵扯。可诗人从土地与祖辈,族谱与流落的借指与明暗交替中,铺设的场景,从小到大,又将李氏的年代感与距离感增设进来,树起了时空感,也立住了论资排辈的气场,这在诗歌整体语境和场面上就提升了“愁意与乡土”的旷世临界,在悲心中不觉勾连起“个体抒怀不如达观处世”劝慰之感。
从起初的仰面朝天,到身归立地,再到茂盛而衰败的感知,这其中起伏的时代、个人与家园,一切好似都是故事发展的自然流向,不可逆转的命题,是时代的,也属于脉搏流向的。当一切不可逆转,我放弃了悲天悯人,放开了愁绪满怀,我也就放过了对祖先的亏欠。清风明月,有人注定有悲壮的人生,一生波澜壮阔;而有人注定是芨芨草一样的存在,摇晃在戈壁大漠上,成为天地一抹孤独的写意。有时候,写作的人可能就是随笔记述,而读者在读感中不自觉填充语境,在交互的体悟中自感现场到达、亲历感知,不自觉完成抵达,这是经历的缘故。或许,我爱着陇西,我爱着陇原,爱着那芨芨草经受住的狂风,旷野;爱着那片浓重的苍凉里,说不出的遒劲;爱着那片土地曾铁马冰马,水草丰茂,在诗歌的广袤里,有流注“边塞”的浓墨。
你且讲述故事或是事故。“相看对饮”,在后世的写就里,一枚明月还会被敲醒,所有的一切无需解释。看懂了陇西,也就看懂了人情世故;理解了陇西,也就放过了最茂盛、最衰败;放下了执念,也就看清了最叛逆、最虔诚......一切由心而来,我从哪里来,走向哪里去,我的既定的归宿,都在这文字挥洒,恣意纵情的个性里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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